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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顾云承欲往桌案的脚步一顿。

往年的除夕，江卿然总会等他回来守岁，今日他却把这事忘了。

顾云承眼带歉意：“走吧，我们去守岁。”

说完，率先走了出去。

江卿然将大氅轻轻放在椅子上后也跟了上去。

漫天烟花，细细黑灰落在莹白的雪中。

江卿然的目光落在身旁顾云承的脸上，夜空中闪烁的烟火光亮撒在他清俊的侧颜上，一种虚无缥缈的朦胧感让她痴痴看了许久。

渐渐地，已入丑时。

江卿然见顾云承似是没有开口的意思，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今日是她的生辰，顾云承去年忘了，今年怕是也忘了……

“云承……”江卿然轻唤一声，欲告知自己的情意。

顾云承闻声转过头，先一步开口：“你还记得成婚时的约定吗？”

江卿然愣了愣，十年前与他成婚那日的记忆如潮水涌来。

那日的她满心期待顾云承掀喜盖，共饮合卺酒。

但不想，她等来的是夫君的一句话：他不爱她，不会碰她，待有朝一日两人遇上各自良人，便和离放彼此自由。

江卿然心头微窒，深深地看着顾云承：“所以，你是遇上心仪的女子了？”

她曾私心想着，他们已共度十年，或许这一辈子就这么走下去，不成想……

顾云承迟疑了一下，而后点头，眼中是遮不住的柔情：“是。”

江卿然微垂暗眸，也不知自己该是何心情。

或许她该高兴，她时日无多，而顾云承找到了他心仪之人，可以欢愉此生。

良久，江卿然才哑声问：“那女子，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