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绕指柔夏初梁牧泽完整版全本免费阅读

时间:2021-01-01 07:48:18

主角是夏初梁牧泽的名称为《许你绕指柔》,是作者折纸蚂蚁倾心创作的一本言情类型的小说,内容主要讲述了是从劫匪手中被解救时的惊鸿一瞥,或是同一屋檐下相遇的面面相觑?感情的伊始总似漫不经心,发生的时候,却是润物无声……她是温婉的女军医,专业的历练,给了她生死面前泰然处之的冷静。他是冰冷的特种军官,战场的血雨腥风、伤痛记忆,让他将心事重重封缄。直到雷雨之夜她冲出家门,只为赶在他出任务前,看他一眼;直到在她父亲面前冷硬表态,他瞥见了她脸上落寞的神伤……那时的他并未可知,这颗心兵荒马乱,皆因早已被进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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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内容试读

一屋子气氛正HIGH,给他们授课的中年上校端着杯子夹着书走进会议室。有几个眼尖的先看到他,赶紧就位坐好,跟着大家纷纷安静下来,作鸟兽散,闭紧嘴收起笑坐回自己的位置。

上校扫了一眼,吹着杯中的茶叶末;“说什么呢这么起劲儿?”

见没人吱声,上校微微抬起眼皮儿:“怎么都成哑巴了?刚刚不是说得挺过瘾的,整一个培训楼都是你们的声音,都讨论什么了说来听听。”

“报告,我们在讨论下午军事训练的问题。”

“哦?”上校挑眉,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继续。”

周伟站起来,有些得意地说:“有些不服气特种大队的同志,说要比试比试。”

“这样啊,那就比比好了,”上校一眼就看见在人群里分外显眼的梁牧泽,语重心长道,“小梁啊,都是自己人,对待自己的同志要如春天般温暖,别下手太重,明天还要上课呢。”

上校说得很正经,但是会议室的人却哄堂大笑,梁牧泽的眼睛里也满是笑意。

老段站起来,煞有介事地说:“报告上校同志,不能偏心。”

上校若有所思,微皱眉问:“我偏了吗?那好,同志们不要灰心,胜败乃兵家常事,他们的伙食好得跟军犬似的,咱普通人不能跟人家比。”

气氛在上校的一言一句中,更加活跃,上校同志拍拍桌子说:“下午的事情下午解决,别搞得整个培训楼都是你们的咋呼声,万一把首长们招过来,下午我也得跟着你们负重5公里,不划算。刚才讲到哪儿了?”

“报告,负重5公里,不划算。”仿佛是知道上校好脾气一样,还是有人忍不住开玩笑。

“胡闹。”上校瞪了他一眼,大家再度哄笑起来。

午后灼热的阳光把每一寸土地都晒得苍白,仿佛要将大地蒸发掉一般。过了午休时间,老兵油子们换上迷彩,喊着口号,迈着整齐的步伐走入训练场。

说是军事训练,其实也只是走走形式,集体围着训练场跑10圈后便解散自由活动。得了空闲的人们多半在树荫下躲太阳,小半人跑到靶场看热闹。

靶场上,靶子、步枪、手枪、子弹,甚至是空啤酒瓶,一应俱全,有几个战士守在靶场,以备不时之需。

周伟仿佛已经看到胜利的曙光,笑得合不拢嘴,大声嚷道:“打算怎么比?”

“老姚,上。”老段推了一把毫无防备的老姚,自己却往后退了两步。

毫无准备的老姚被推了一个踉跄,虽然有些不爽,但是他已经被推出来,不可能再退回去,军人的骄傲不允许他在这种时刻举手投降。

周伟嘴里叼着一片柳叶,脸上挂着恶作剧得逞的笑。老段没好气儿地说:“再笑脸上的褶子可以夹死一头牛了!”

周伟挑眉,仰着下巴说:“老子乐意。”

老姚正在校对枪支,神色严峻。而梁牧泽居然没有一丁点儿紧张的意思,坐在树荫下乘凉。

周伟心情大好,碰了碰他的肩膀提醒道:“你好歹做做准备工作,给人家留点儿面子。”

梁牧泽抬起头,眯着眼睛看看天空,不说话。

周伟继续说:“小子,不能眼高手低,我可是押了大本,万一你输了,你嫂子能把我皮扒了!这些人,他们不是人,是牲口你知道吗!逮着不要钱的东西还不得玩命儿吃啊。”

梁牧泽扬起头,眯眼缓缓吐出两个字:“有风。”

周伟眯眼看着被风吹动的树枝,不解地问:“风碍着你打枪了?”

梁牧泽对着认真检查枪支的老姚扬了扬下巴:“怕他们手生,把我当靶子。”

旁边坐着的乘凉的人开始笑,周伟听闻也咧着嘴巴乐起来,心里那叫一个美啊。梁牧泽拉拉头上迷彩帽,拍拍大腿站起来,走到靶场中间,拿起一把03式自动步枪,装好子弹,又将一把07式手枪卡在腰间的枪套上。

围观的各位也纷纷安静下来,两人面对面站着,老姚率先打破沉默:“幼为先。”

梁牧泽对此并无异议,举步走到起点线。看热闹的诸位纷纷站了起来,好让自己看得更清楚,不错过一点儿细枝末节。

梁牧泽拎着枪站得笔直,却没有一点儿准备姿势。小战士旗子举起来,又放下,对梁牧泽说:“首长,您不做准备啊?”

“发令吧。”

小战士吞了吞口水,点头,举旗,下令。

旗落瞬间,梁牧泽快速端枪丝毫不用瞄准连射三枪,接着向前快速移动,一个前扑倒地再度射击,他利落地翻身从地上爬起来,端着枪跑动着射击,这些动作几乎是在一瞬间发生的,快到让人应接不暇。最后,他向前翻滚后稳稳地起身,单膝跪地一只手托枪,连开三枪。

速射,其实是侦察部队的必备科目,这些对梁牧泽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他的动作标准,身手利落反应迅速,围在场边的诸位都看愣了,因为他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

梁牧泽将手枪放回枪套,单手拎着步枪走回起点。两个战士跑步到靶子前,登记结果。

大家都翘首等着结果,周伟尤其迫切,等不及地大喊:“孵蛋呢?快点儿啊!”

两个战士对视了一眼,跑过来敬礼,两人都面露难色,其中一个战士不确定地说:“报告,只中一枪。”

听了这句话,周伟立马傻眼,等着结果的众位也都蒙了,大名鼎鼎的神枪手,怎么可能只中一枪。唯有老段和老姚瞬间轻松了许多,但是又不好意思笑得太明显,毕竟落井下石的事情,不能明着干。

梁牧泽却丝毫不在意结果似的,自顾自放下枪,取出子弹,仿佛“只中一枪”的不是他。

周伟“呸”的一声,吐了嘴里噙着的柳条,不相信地亲自跑向靶子,这一看,他就惊了!好家伙!可不就是这一个窟窿!子弹全从这一个窟窿里穿过去了!

周伟立刻朗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老段,妈了个巴子的请老子吃饭!在场的听者有份啊。”

老姚和老段都是一愣,笑容僵在脸上,放下枪赶紧跑过去,围观的人们也迅速朝靶子移动。一会儿工夫,靶子就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了。

周伟甚是得意,仿佛自己是神枪手一般,叉着腰得意扬扬:“怎么着?比还是不比了?”

“还比什么比啊,不是一个段数。”老姚认命地摘下手套,脸上虽然有些挂不住,但是愿赌服输。

老段也不再戗戗什么,说道:“行了,哥们儿输了,今晚做东,大家愿意给面子的都过来,人多热闹,馒头管够。”其实他原本就没有恶意,本来应该会枯燥无味的军事训练,被他们这么一煽呼,不是挺有意思,气氛挺高涨的吗?

军区副司令和几个军区直属单位的领导们一起开会,分别谈了谈各个部队的训练计划和所面临的一些问题,副司令又向大家传达了军区和国家的一些精神。特种大队也是军区直属,所以董志刚大队长也在其中。

往常到军区开会,都是李政委的工作,董志刚觉得一群人坐在一起开会,死气沉沉的,太无聊。耗费大半天时间开会,该解决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等于把有限的时间投入无限的浪费生命中去。不科学!

副司令看着每次都是李政委来开会,就知道董志刚肠子里的那些弯弯道道,于是上次会议结束之后,提名点姓地让董志刚下次无论如何也要过来,就是五花大绑,也要绑过来,他就不信治不了一个董志刚!

从会议开始,董大队长就开始打瞌睡,完全提不起任何精神,好不容易熬到枯燥的会议结束,本以为煎熬到此为止,结果副司令还不放人。

副司令说:“这两天军区的后备干部培训,听说他们下午有比赛。”

董志刚打了个哈欠,能比什么赛?无非就是射击、障碍、越野、擒拿,都是大队里玩剩下的项目。

副司令继续说:“你们各位不赶时间吧?跟我一起看看去。”

赶时间也不敢拒绝啊,大领导都发话了,他们只能纷纷附和。董志刚垂着脑袋,最后一个走出会议室。

炮兵团的孟团长在门外等着董志刚,看着他哈欠连天地走出来,失笑着说:“好不容易见着你来开一次会,还跟吃了安眠药似的。”

董志刚伸了伸懒腰,撇嘴道:“太乏味,说来说去就那几句话,没意思。”

两个人跟神游似的,慢悠悠地往前走。各部队的车子已经备好在等着,副司令也上了最前面的那辆奥迪。老孟赶紧往前跑几步,抓紧时间上车,可是董志刚还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磨磨叽叽地上了车。

领导们到达训练场的时候,正赶上梁牧泽射击完毕,大家兴奋地围在靶子周围有说有笑。守在训练场门口的小战士看见多位将校大领导,赶紧立正敬礼。

副司令背着手,眯着眼睛看着训练场,问小战士说:“里面干吗呢?”

“报告副司令,他们在比赛。”

副司令来了兴致:“谁和谁比赛啊?”

“梁营长和姚营长。”

“哦,”副司令点头,“谁赢了?”

“梁营长赢了,每发子弹都射在同一个位置,靶子上只有一个洞。”靶场里的动静,小战士可是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呢,能把速射射到这么出神入化的地步,真是太神了!

副司令听闻挑了挑眉,回过头找人:“董志刚呢?”

“到,”董志刚从最后面小跑到副司令面前,“什么事儿?”

副司令黑着脸瞪他:“没听他说吗?你的兵赢了。”

“嗨,赢就赢吧……”董志军刚想说:这有什么,要是连这帮子人都赢不了,那梁牧泽也不用在特种大队待着了,直接滚回家种地!但是看着副司令的样子,再想想身后的一群人,靶场里有不少是出自他的部队,要真这么说的话太不给人家面子了。于是口气软了很多:“侥幸,侥幸。”

副司令看着他冷笑:“哼,你小子也会谦虚?这牛都会说话了,进去瞧瞧去。”

董志刚沉默地跟在副司令后面,此刻他谨记着老李一再重复的话。即便是心里再不服气,嘴上也不能说,这样可以省掉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不知是谁先看见了领导们,喊了一句“副司令”,其他的人,乘凉的、说话的,赶紧跑步集合在一起。梁牧泽像是和董志刚有着同样的心思,站在了不起眼的最后一排。

负责人整队完毕,向副司令敬礼。副司令回礼:“稍息。”

“是。”

百十号人,穿着同样的迷彩服、戴着相同的迷彩帽,要想从这里面找一个人,还真有点儿不容易。副司令看了半天,愣是没找到梁牧泽。

副司令侧头,对董志刚说:“哎,你的一营长呢?”

“那儿,”董志刚给副司令指了指,“最后一排。”

副司令讽刺地说:“不愧是你董志刚带出的兵啊,都喜欢躲在角落里。怎么着?以为这样干了坏事就没人知道了?”

董志刚的黑脸上夹着绿,无言以对。

“梁牧泽。”副司令忽然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

“到。”

“跑步出列。”

“是。”梁牧泽从列队后面,跑到领导面前,立正敬礼,动作流畅一气呵成。

副司令上下打量着梁牧泽:“听说今天射击表现很好?”

梁牧泽不动声色地汇报:“报告副司令,侥幸而已。”

副司令指着梁牧泽对董志刚说:“一看就是你的兵,跟你一个狗德行,嘴上说着软话,口气一点儿都不软,你们特种大队的眼里还能容得下谁?”

各部队的领导们,听了这番话都有点儿得意,一直被特种大队压在头上,装备、伙食、待遇样样不如人家,表彰旗奖杯回回都被特种大队领回去,心里就算是服气也多少有点儿情绪,今天可算是出了口气。

“哈哈这话怎么说的,您是大领导,再怎么说也得把副司令您放在眼里啊。”董志刚就会在这种事情上打马虎眼,他可不能太过分,惹到了直属领导,弊端那是“立竿见影”的。

“行了,就你那点儿花花肠子,不用来忽悠我。”副司令又转过话锋对梁牧泽说,“你说你赢是因为侥幸?”

“是。”梁牧泽不卑不亢地说。

“好,那就让我看看,是怎么个侥幸法。”

领导发话了,他一个小少校只能服从。副司令一行人来到树荫下站好,在太阳的威力下,纷纷眯起眼睛,认真看着靶场中间的梁牧泽。

董志刚招手喊来几个小战士,对他们耳语几句,小战士们又迅速分散跑开。

大家都在琢磨董志刚想干什么,都以为梁牧泽会重复刚刚的速射神枪法,没想到,在董志刚的布置下,竟然变成了另一番震撼。

董志刚让两个战士一人抱来一箱空的啤酒瓶子,背对背站好。发令旗挥出后,他们两个人分别向东、西两个方向抛空瓶子,连续不间断。因为两个人抛的方向不同,瓶子会在空中拉出很大的距离。也就是说,如果梁牧泽反应稍慢,或者准头稍差,就会顾此失彼,一步跟不上就会步步跟不上。

从头至尾,梁牧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任由董志刚给他出难题,而且统统照单全收。战士们就位后,他装好子弹,上膛,一手拎着步枪,左手垂在一侧,腰间插着手枪,还是没有一点儿的准备动作。

董志刚看了看,一切就位,走到梁牧泽身边拍着他的背沉声道:“老子的脸全在你手上握着呢,要是敢把老子的脸摔地上,我就把你的头拧下来挂腰带上当钥匙链!”

大队长的威胁对梁牧泽来说,几乎没有任何作用,梁牧泽自顾自地矫正枪支,压根没有看他一眼。

正前方是两个战士,但是他记得,老董喊来的是四个人,而不是两个。看来,他是不会让自己这么轻易就过关。

不容他再多想,发令旗已下。两个战士毫不含糊地往空中抛瓶子,左右手并用,一个连着一个,在天上画出圆弧抛物线。

梁牧泽举枪,似是不用瞄准,伴随着枪声响起的,是瓶子在空中碎裂的声音,瓶子化成碎片,在空中像礼花般“绽放”。所谓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梁牧泽精神高度集中于眼前飞舞的瓶子,余光还在扫描着自己周围。

果不其然,他左侧50米半空中,忽然横空飞出几个瓶子,早有准备的梁牧泽丝毫不犹豫,右手仍托着步枪,左手已经掏出手枪,举起,开枪,一气呵成。

当一切归于平静,战士们的瓶子扔完了,还傻傻地看着半空。靶场的所有人,都看愣了,都在回味刚刚的一幕。

梁牧泽则站在靶场中间,一动不动,微低着头,眉头紧蹙,似是在等什么,又似是在听什么。

他忽然间抬头转身,身子还没有完全转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将左手高举,众人跟着他的动作一起回头,只看到半空中绿色的玻璃碎片飞舞着落下。

这次,是真的结束了。靶场上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梁牧泽的动作标准,反应迅速,并且弹无虚发,大家对他心服口服。副司令也和大家一起鼓掌,并发出爽朗的笑声。军区多年来重点培养这支特种部队,在他们身上花费的精力和财力并没有白白浪费。虽然中国的特种部队作战起步比国外要晚很多年,但是他始终坚信,中国的特种部队,早晚有一天可以称霸世界。

董志刚仍然不动声色地站在副司令身边,其实他心里早就乐开花了,只是装出一副很不在意的样子。

与此同时,夏初和医院药房的医生一起来给师部配备常规药品。点查完毕后,师部医疗站的医生特别热情,坚持要送他们到大门口,并邀请他们参观师部大院。夏初心里头其实哀怨极了,大热的天,有车子不坐非要走路,头上顶着烈日,脚下的土地几乎能穿过鞋底把脚蒸熟。参观?这不是纯受罪吗?

路经靶场,百无聊赖的夏初看见靶场上浩浩荡荡的人马,统一着迷彩作训服,看见其中一个身影,伫立在靶场中央,将四方飞舞的酒瓶子打得稀里哗啦的,整个人彻底被出神入化的枪法震惊了,彻底看傻了。

在部队的人不可能不摸枪,但是这样玩枪的倒是第一次看见。因为距离有些远,她只能看见那个人的大致轮廓,根本看不清长相。

被震惊的人不止她一个,身边另外两个医生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师部的医生声音游离般说道:“这位应该就是梁牧泽。”

啊?夏初的脑子瞬间卡壳了,只能把眼睛越睁越大,她试图看清那个人的脸,但是距离太远,太阳太毒,他身上又似晕着光圈一样,让她看不真切。倒是他身上的那股气场还挺像梁牧泽的,疏离、冰冷。她忽然觉得,站他身边一定很凉快。

梁牧泽和夏初已经安然地相处了几天,还好夏初及时找回人品,再也没有发生让她抬不起头的事情。

“同居”的第二天,夏初煮粥时,特意多添了一碗水,但是那位冰山面瘫同学,不回家吃饭,也没有打任何招呼,白白浪费了粮食。在这之后夏初就声明,不回家吃饭最好打个电话,免得浪费。

梁牧泽赢了赌局,训练一结束就被拉走,不回家吃饭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明明两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硬生生挤在同一个屋檐下同吃同住,别扭总是有的。比如,夏初再也不能随随便便只穿一件大T恤穿梭在家里的每一个房间,还要时刻确定自己穿得是不是得体,免得落下话柄。

米谷约夏初一起吃晚餐,这算是离别宴,米谷需要暂时放下G市的工作回S市。这顿饭,夏初彻底沦为米谷的垃圾桶,让她倒出心里的诸多不满,作为一个合格的倾听者,夏初很尽责地给米谷安慰,为她打气。

吐完苦水一身舒爽的米谷,忽然反应过来,这一整晚夏初完全没提起过一星一点和梁牧泽有关的事情,仿佛这个人不存在,世界上没有这么一个人让她每日生活在拘谨当中。

米谷对此颇为奇怪:“为什么你一个晚上都不提&lsquo;同居人&rsquo;?”

“为什么要提他?”

米谷托着下巴,用很探究的眼光看着夏初:“不对啊,换成以前,不顺心的事情你会对着我balabala说个不停啊,莫非,你已经习惯了?”

夏初摇了摇指头,纠正道:“NO,不是习惯,是当他不存在。”

“是吗?”米谷笑得很暧昧,“我看不像。”

夏初放下筷子,郑重其事地说:“我如果一个晚上句句不离梁牧泽,你会说我整个心思全扑在他身上,不是对他有意思就是对他图谋不轨。现在呢,我不提梁牧泽,你又说我已经习惯了他。”她翻了翻眼皮,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人家还不是关心你嘛,怕你和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住在一起,会把持不住……”迫于夏初的眼威,米谷赶紧改口,“不对不对,说错了,是怕他对你图谋不轨……”

夏初无奈地摇头:“快点吃饭,再说下去当心赶不上高铁了。”

谷米忸怩着说:“赶不上就赶不上喽,大不了你养着我。”

“养不起,没钱。”

“抠门,”米谷瞪了夏初一眼,用筷子捣着自己的盘子,“养得起梁牧泽却养不起我,不只是抠门,还见色忘义。”

夏初再次用高压电般的眼神,狠狠地杀死米谷N次。她养梁牧泽?哈,这话倒也不错,毕竟家里的一切东西,都是她花钱买的。只不过,如果这话落在梁牧泽耳朵里,他会不会提着她衣领把她扔出去?

这晚,梁牧泽喝了差不多有一斤白酒。大家纷纷说今天他是主角,接茬不断地往他杯子里倒酒。部队出来的人,喝酒特别实在,给多少就喝多少,他们一直奉行的一句话就是:感情深一口闷。

梁牧泽的爷爷是军人出身,每顿饭都要自饮自酌一番,自小就跟在爷爷身边长大的他,多少受到耳濡目染。除此之外,小时候调皮捣蛋的他也没少跟着发小们偷酒喝。所以酒量还是有的,此刻虽然脑袋有些晕,但是意识还很清醒。

夏初送完米谷回家,差不多10点30分,家里还是空荡荡的,没有二喵,也没有梁牧泽。他俩之前就商定好的,谁先回家谁去把二喵带回来。其实不算商定,是夏初厚着脸皮要求的。

等她赶过去接二喵,她的二喵正隔着宠物中心的玻璃可怜兮兮地望着窗外。夏初一进门,宠物中心的中年阿姨立刻笑着招呼:“你们两口子今天都很忙啊,这么晚才来接二喵。”

两口子?谁?她和梁牧泽?别搞笑了。夏初笑着解释:“您别误会,我们不是两口子。”

阿姨微讶:“不是吗?我看你们两个都是军人,长得还真有夫妻相呢。”

“真不是,就是合租房子的,哈哈,您想多了,哈哈……”夏初尴尬地回应。

抱着二喵出了宠物中心,夏初回想着刚刚说的话,也真是觉得够傻的。谁会相信在这样一个寸土寸金的小区,和别人一起合租房子?有那个钱,在别的小区能租一个三居室了好不好!

夏初多日来一直安慰自己,他们两个只是住在一起的陌生人而已,别人合租房子也有男女住一套房子的啊。可是,原来外人真的不是这么想的……

回到家后,夏初脱下军装,换上家居服,抱起二喵。它伏在夏初胸前,小小的、茸茸的,懒洋洋地舔着爪子。夏初轻轻顺着它的绒毛:“二喵,我们一起洗澡吧?”

“喵喵……”

得到二喵的回应,夏初撩起一捧水洒在二喵身上,有些失落地叹气道:“二喵本来咱俩可以一起泡鸳鸯浴的。主卫的浴缸咱俩可以一起扑腾,你说是不是?”夏初停顿了一下,“都是那个面瘫,好好的部队营房不住,偏跑回来参加什么培训,占了我的山寨,霸了我的浴缸,还全面征用我的躺椅,二喵,你说他是不是很讨厌?”

二喵浑身的毛湿答答贴在身上,眼珠子左看右看,贱贱的贼贼的,就是不看她。夏初立刻变脸:“怎么着?你也叛变?***,白对你这么好,白给你洗澡了。”夏初捧起水拍在二喵的脸上,咬牙切齿地重复,“让你叛变叛变叛变……”

二喵伸着前爪不停挥舞着,抵挡着飞来的水珠,眼睛紧紧闭着,喵喵地呜咽着。

“就会装可怜,别以为你可怜我就不办你,叛变的家伙,待会儿拔了你的毛炖肉汤喝。走,出锅。”说完,将二喵从水里湿答答地捞出来,用它的专用毛巾包着擦干,把它放在洗手台上,拿出电吹风。

夏初阴险地冷笑:“哼哼,知道这是什么吗?”

二喵眯着眼睛看了看她,很快又把眼睛瞥向一边。

夏初咬着牙威胁:“别一副不屑的神态,这东西跟以前的不一样,以前你是我的猫,用的是电吹风,可是现在你叛变了,我决定废了你,这东西是褪毛用的,知道吗?也就是说,用了它,你身上就没毛了,我再给你开膛破肚之后,扔进锅里……”

“猫肉不能吃。”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卫生间门口传过来。

夏初正沉浸在自己的YY中不能自拔,于是接言反驳道:“谁说不能吃?我偏……”夏初忽然噤声回头,看到梁牧泽,两个人隔着卫生间的门框“遥望”,她瞬间觉得窘极了。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自己无聊到威胁一只猫的丢脸场面全被他看见了?会不会……刚刚说他的坏话也被他听到了?

夏初有些心虚地说:“你回来怎么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是你太专心。”梁牧泽揉揉眉心,不再说什么,大步走向客厅。

空气中,有股浓浓的酒精味道,夏初皱起眉头,简单给二喵吹干,抱着它从卫生间走出来。

梁牧泽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眼睛紧闭,古铜色的脸颊上泛着红光,喝了酒的他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夏初把二喵放在地上,那家伙一落地,撒丫子开始跑,“嗖”地就没了踪影。

梁牧泽的脑子里像是同时开着八台发电机一样,嗡嗡响个不停,感觉整个世界都在不停地转啊转。他已经好长时间不喝酒了,在特种大队是绝对禁酒的,虽然他酒量还可以,但是再锋利的剑,长期不用不见血,还是会生锈的。

“喂。”夏初推他。

梁牧泽闷哼了一声。

夏初递过去一个杯子:“把这杯蜂蜜水喝了,解酒的。”

梁牧泽睁开眼睛,看着面前这个刚刚还拎着一台电吹风色厉内荏地威胁一只弱小的猫咪、认为它投敌叛国的夏初。

“谢谢。”梁牧泽接过杯子,握在手里把玩着。杯中淡淡浅色的液体,在灯光下呈半透明状。其实,他不喜欢吃甜的。

“喝吧,不甜。”夏初知道,他不喜欢吃甜的,家里任何和糖沾边的东西,他一概不碰。

“嗯。”梁牧泽端着杯子,盯着看了半天,最终将整杯蜂蜜水一饮而尽。水温适中,味道的确不是很甜腻,入口的蜂蜜水丝滑,顺着喉咙一直滑进胃里,胃部火辣辣的感觉果然好了很多。

夏初想起冰箱里还有半个昨天剩下的西瓜,好像听说,喝多了酒的人,都想吃点儿凉凉的东西。好吧,她是个好人,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她将西瓜上的保鲜膜去掉,用刀子去掉西瓜最上面失去水分的一层,然后切开,小心翼翼地分成小三角,边分西瓜,边捏起来往嘴里塞,舔舔手指。

端着切好的西瓜出来,发现沙发上已经没了人影。主卧的房间门虚掩着,夏初轻轻地推门进去。卧室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床头灯,平日里威风凛凛的梁牧泽此时很没形象地趴在床上,绿色的军装在他身上不规则地扭曲着,这和下午那位神枪手根本不是一个人嘛!

夏初撇撇嘴,走进去把西瓜放在床头,拉开被子给他盖上,又悄无声息地退出来,轻轻关上房门。

卓然辗转得知了夏初工作的医院和住的地址,医院毕竟是紧张严肃的地方,他不敢随便去打扰她,只能守在她家的小区外,等着与她“偶遇”。

夏初按时下班,出了地铁后,顺便去超市买了些菜和水果。走到小区大门,忽然被一个声音叫住。

夏初闻声回头,看到走近的卓然,惊讶不已:“你怎么在这里?”

卓然停在她面前,全然无那日咄咄逼人的气势,声音有些微哑:“我在等你。”

卓然的目光紧紧盯着夏初,眉眼间少了年少时的意气,多了一丝稳重。热切的眼光让周围热气蒸腾,在夏初的额头和手掌涔出细细的汗水。

“有事吗?”夏初调整好情绪,对他扯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

卓然眉头微蹙着:“夏初,我一直在找你。”

夏初继续浅笑:“找***什么?”

卓然垂眸,低声道:“对不起。”

若刚刚的微笑只是礼貌,那么此刻,夏初是真的想笑。她觉得卓然的道歉非常没有必要,不管是因为被他甩,还是因为那天晚上对她的呵斥,他都没有必要跟她道歉。他不欠她的,更没有什么对不起她的。

“原谅我好吗?”卓然的眼眶发红,语气透着浓浓的哀求。

夏初说:“卓然你别这样,都过去了,我已经忘了,更谈不上原不原谅的。”

卓然脸上闪过焦急和心痛,上前抓住夏初的手,死死地攥着,不管夏初怎么挣扎都不肯放开:“原谅我夏初,我真是浑蛋,求求你,别把我忘了好吗?”

“你放手。”夏初越挣扎,他攥得越紧,她的心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揪住,感觉透不过气来。

“过去的就真的过去了,就算此刻我说原谅了你,也不代表一切可以重新来过。”不再挣扎的夏初,任由他抓着手,像是在说与自己无关的事,表情漠然,语调冷到让卓然不敢相信。那个曾经对他笑得无比灿烂的美丽女孩子,居然可以对他如此冷漠。

“夏初……”卓然的声音颤抖着。与她分别这么多年以来,他没有一分一秒忘记过她,心心念念的全是她,只有她。

忽然,一辆黑色越野停下,恰好停在夏初和卓然旁边。车窗降下,露出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

梁牧泽看了看卓然,目光掠过他们紧握在一起的手,最后落在夏初脸上,沉声问:“怎么回事?”

夏初愣愣地看着梁牧泽,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夏初?”卓然询问似的开口。他有些紧张,这个人的眼光犀利,仿佛能将人看穿一样,他也穿着军装,又和夏初认识,某种可能性让他瞬间在心里垒砌出一道防线。

夏初简单解释说:“他是我的战友。”

卓然刚要开口说什么,梁牧泽却打断了他,直接将他忽略,继续问夏初:“你没事吧?”

这种男男女女的事情,梁牧泽本来没准备过问,可是他看到夏初脸上那别扭的表情,似是有着无奈,还有心痛,还有,她被紧攥着的手似乎一直在挣扎。看在那晚的蜂蜜水和多天来她给他做早餐、晚餐的面子上,他决定不能“见死不救”。

夏初趁着卓然晃神儿的时候,甩开他的手:“卓然,我们一直都两不相欠,过去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想必你也不是想来和我做朋友的,我也是,今后如果没什么事,我们也没有必要再见了。”说完,她转身打开越野车副驾驶的门坐进去,顺手系上安全带,不再看卓然一眼。

梁牧泽的车开得很慢,从后视镜中看到那个人颓然的样子,双手垂在身侧,整个灵魂仿佛都被抽走了,随时都可能倒下的样子。

进了家门,夏初只扔下一句“心情不好,晚饭自行解决”,便钻进卧室,并且“砰”地关上了房门。

梁牧泽放下二喵,二喵对着他的手掌又是舔又是蹭的,梁牧泽蹲下来,唇角微勾:“饿了?”

“喵喵。”

“没听见吗?晚饭自行解决。”梁牧泽脸色忽变,站起来回卧室,留下二喵独自坐在空旷的客厅,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无辜表情。

夏初呈“大”字形趴在床上,心里难受又憋屈。道歉?道歉有啥用?当初是你拍拍屁股转身交流出国,还用那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说什么不想耽误我。好啊,既然都走了,既然怕耽误我,现在又何必请求原谅?你既然那么决然地离开了,肯定觉得自己没有错,现在道哪门子歉?

时间不会给任何人后悔的机会,也许,曾经的夏初确实盼望过卓然回来,希望可以回到过去,但时过境迁,如今的夏初只想忘了他重新开始。她在努力,如果不是他的贸然出现,她可能永远都不会再想起这个人。

但是,他还是出现了,用无比哀求的口气请求她的原谅,要她不要忘记他。虽然她仍然会心痛,仍然想落泪,可是她很坚定。既然卓然当初选择了放弃她,证明爱得不够深,她也绝对不会等他,绝对不会!

门外传来一阵有序的敲门声,跟着是一个熟悉的声音隔着门板道:“吃饭。”

夏初的头埋在枕头下,发出两个闷闷的音节:“不饿。”

外面的人似是没有听到一般,继续敲门。夏初一下子坐了起来,声音高了一个八度:“我说我不饿!”

“砰,砰,砰。”连敲门的节奏都没有变,完全把夏初的话当作耳旁风,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夏初有些气恼,翻身下床,猛地拉开大门,气呼呼地看着门外的人。

梁牧泽居然抱着二喵站在门外,二喵的猫眼圆溜溜地注视着她,那萌萌的小表情让夏初的气一下子就消了。她睁着一双跟二喵很像的杏眼,和二喵大眼瞪小眼。

“它吃东西了吗?”夏初接过二喵,抱在怀里。

梁牧泽说:“没有。”

夏初心疼地揉着二喵的脑袋:“它都饿成这样了,你为什么不喂它吃东西?”

“我没吃饭。”首长的意思是,我也没吃饭,它凭什么吃饭?

夏初愕然。一个一米八多的糙汉子,浑身腱子肉的特种军官,竟然跟一个只有一公斤重的小猫咪较劲儿,有意思吗?可是,心底又有一个小小的声音说,他其实是在变相逼你吃饭。

这个想法让夏初有些触动,她妥协了,和梁牧泽一起在餐桌边就座,桌上摆着几样简单的小菜,白粥,简单的晚餐,却让她觉得有些后悔,早知道他会做饭,自己还瞎积极什么,全让他做好了。

“小区外买的。”

梁牧泽冷声打碎了夏初的幻想,就在这一瞬间,夏初咬到了舌头,钻心地疼,把眼泪都给疼出来了。

饭后,梁牧泽津津有味地捧着火影的漫画书看,双腿叠在一起放在茶几上,穿着拖鞋的双脚还不时地晃啊晃的,好不自在。

躺椅终于从某人的手中抢夺回来,夏初抱着二喵毫不犹豫地躺上去,生怕一个不留神又被抢走。

窗外的夜色朦胧,星星点点的灯火散落得到处都是。这座南方城市,商贸发达,经济先进,卓然出国学的是管理,现在回来,应该可以找一份很好的工作吧?他说她太优秀,说她的家庭太显赫,说他不敢奢望她等他。原来,这些也可以变成她被抛弃的理由,真是好笑。

“西瓜。”

夏初应声回头,看见一盘子形状不明的西瓜东倒西歪地趴在盘子里。

“没拿刀切过西瓜。”梁牧泽说得还挺理直气壮。

“那你切过什么?”夏初接过盘子,随口问了一句。

梁牧泽坐回沙发,一只手捧着一盘子西瓜,目不转睛地盯着另一只手里的漫画,很淡定地回答说:“人。”

“咳、咳……”夏初被呛得咳嗽,好半晌才终于平静了下来。夏初咬了咬唇,轻唤一声:“梁牧泽。”

“嗯。”梁牧泽应声。

夏初用手捏掉西瓜籽,一口一口细细地咬着:“商量个事情呗。”

“说。”仍然目不转睛地看着漫画,声音很小,却让人坚信,他在听。

“我做一次知心姐姐,你做一次知心哥哥,咱俩唠唠心里话?”

梁牧泽终于抬起他价值连城的头,看向夏初,她的眼睛毫不避讳地和他对视,眼神干净极了,让他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他说:“你说吧,我听着。”

夏初杏眼圆睁着:“只有我说吗?那你呢?”

梁牧泽耸肩:“我没什么可说的,勉为其难做你的垃圾桶,说吧。”

夏初的脸上泛起尴尬之色,她的确想找个人,把这么多年对卓然的心心念念全部倒出来,清空硬盘,安装新的软件,迎接新的明天。这些话,她不想说给米谷听,她想说给一个对自己来说完全无关紧要的人听,或者陌生人。就像那句话描述的那样:我们用假名字在网上说真话,用真名字在现实说假话。

夏初晃着摇椅,不在意梁牧泽有没有在听,自顾自地说起了那段往事。

“他叫卓然,就是今天小区外面的那个人。”

“嗯。”

夏初舔舔手指上的西瓜汁,继续说:“我们俩是中学时参加校际辩论赛认识的,那时候的他很阳光,口才很棒,辩论赛上简直叱咤风云。我们学校毫无意外地输了,其实我没敢告诉任何人,我从看见他起就心跳加速,准备好的词完全想不起来,更别说临场发挥了。比赛结束后,他过来和我们打招呼……他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好看。”

笑?梁牧泽扯扯嘴角。

“牙齿白亮。”

牙齿?梁牧泽用舌头舔舔自己的牙齿。

夏初完全沉浸在回忆里,丝毫没有注意梁牧泽这些小动作。她以为他看漫画看得入迷,没心思听她说那些往事,所以说得更加声情并茂:“他走过来和我打招呼,他说,你好,我叫卓然,卓尔不凡的卓,自然的然。声音很好听,没有赛场上的咄咄逼人,暖暖的,像春天的风。”

声音?梁牧泽轻咳了一声。夏初从回忆中跳出来,回头问:“怎么了?”

“继续说。”梁牧泽不自然地翻着漫画,头也不抬地说道。

“后来,我们在书店偶遇,他的英文很好,而英语是我的死角,他答应帮我补习,帮我挑了很多提高英语的书。从那之后,我们经常一起去图书馆学习,我们不同校,家也住在不同的方向,他总是骑着车子先把我送回家,再穿过整个城市回家。我想,他那个时候一定是喜欢我的。”

“他考上了N大,一个分数高到变态的学校,那时候我就发誓,一定要选和他同一所学校。但是高考之后,我爸强烈反对我报考N大,而且背着我把我的志愿改成了军医大。”

“为什么不反抗?”梁牧泽问。

夏初叹气:“没你胆子大咯。那个时候我是个软柿子,任人随便捏。我想,就算不在同一所大学,最起码还在同一座城市,这就很好。大一的时候,我告诉我妈说我有男朋友了,我妈很开心。大二的时候,我告诉爸妈要把男朋友介绍给他们。可是第二天,卓然却告诉我,学校有交流美国的名额,他被选中,他要出国。”

梁牧泽将眼光从漫画书上移开,果不其然,刚刚那个沉浸在回忆中面带微笑的小女人此刻已经一脸怨妇相。

“他告诉我说:夏初,你太优秀,我不敢让你等我,你会遇到更好的。”夏初揉揉酸涩的眼睛,她已经可以不流眼泪地说这些事情,是真的可以放下了吧,“然后他走了,迅速消失,没有一点儿音讯。我想,他肯定不够爱我,不然不会这么不信任我,不相信我会等他回来。”

“他放弃了我,让我不用等他,好,那我就不等。可如今他回来,又说让我原谅他,要我不要忘记他,真可笑,他当我是什么?真以为我夏初这么好欺负吗?”夏初侧着头,问梁牧泽,“我这么做是不是挺帅气?”

梁牧泽点头的同时,顺便把抽纸盒递过去。夏初无力地抽出一张纸,糊在自己的脸上,瞬间,眼泪便浸透了薄薄的纸张。

“而且,你知道吗?那天晚上他看见我,在那种地方,被荒唐地围堵,他明明看到了却无动于衷,后来又跟出来问我……为什么要那样?”夏初笑着摇摇头,带着一点悲凉。也许,这是最最直接的原因,一个不敢出面保护自己的男人,她宁肯不要。

那晚之后,两个人都很默契地不再提起夏初的一番“真心话”,仿佛那晚上的一切都不存在。既没有遇见卓然,也没有夏初声泪俱下的诉说,一切都是过眼云烟,逝去了,夏初不哭不闹不挣扎不执着,挥手说再见,放下过去,重新开始。

夏初和梁牧泽的“同居”生活在慢慢适应彼此的过程中,一天一天过去。已经习惯这种生活的夏初每日穿梭在屋子里也不再觉得有多么尴尬,反正梁牧泽一天到头说不了两句话,就当作是木桩子,大不了就是能喘气儿而已。

梁牧泽对于家务完全不在行,不仅十指不沾阳春水,还心安理得享受着夏初的“伺候”。从另一方面来说,梁牧泽的到来倒真的让夏初的厨艺长进了不少。

其实,两个人住在一起还是很容易引起外人误会的,已经不止一个人以为他们是夫妻。夏初只能一遍一遍地解释,他们不是一家的,甚至为了避嫌,把梁牧泽描述为自己的远房亲戚。

他们两个每天早上一起出门,同穿军装,同为少校,一个温婉,一个健硕;一个清新漂亮,一个英气逼人。怎么看怎么般配!所以任凭夏初怎么解释,外人对她的话也是半信半疑。

许你绕指柔

  • 作者: 折纸蚂蚁
  • 类型:现情
  • 已完结

是从劫匪手中被解救时的惊鸿一瞥,或是同一屋檐下相遇的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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